纵隔淋巴结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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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实故事瞎文元的一生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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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崔庆峰

瞎文元,本来姓王,文元,是他的大号,也就是写进家谱的名字,从这名字上,就可以知道他的爹娘对他寄予了多么大的厚望哩。

大家说他瞎,主要是他的左眼眼球里长了一个东西,说是玻璃花,也就是医学上说的白内障吧,它挡住了瞳孔,影响到了视力,所以,文元看人、看东西的时候,常常拧着脖子,勾着下巴,一副努力看清的模样,不知不觉间,右眼就有了一些斜着看人的习惯,看到他这个样子,村民们常常给他开玩笑,说他生来就是当兵的料,瞄准打枪都不用做准备,端起枪来,就是瞄准的姿势哩,瞎文元听了,尽管很是不乐意,但也没有什么办法,大多是回击一句:“瞄你奶奶的腿,看得清你嫂子的白屁股哩!”要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,要么,就是追打一番,揍上一拳,或者打上一巴掌,才算了事,这就是村民们嬉笑玩乐的一种方式哩。

瞎文元还有一个绰号——麻鸡蛋,小时候,每当他故意虚张声势地恐吓小孩子时,常常听得孩子们喊他“麻鸡蛋”,看他气愤无比的样子,感觉那是侮辱、鄙视的词语,但自己并没有明白“麻鸡蛋”的含义,后来才清楚,原来,鸡蛋皮的颜色一般不是红色就是白色,只有麻雀蛋、鹌鹑蛋,才是麻麻点点的,“麻鸡蛋”的含义是“小混蛋”的意思。

瞎文元常常横眉立目地瞪我,是因为我那个“豁牙子”的绰号与他爹的绰号重名了,人们拿他打趣、开玩笑,看我站在旁边,便会嬉笑地喊一声:“豁牙子。”我会不明就里地应答一声:“啥事哩?”大家就会坏笑连连,这样的情形,瞎文元也发作不得,只能气哼哼地吼我:“小屁孩,还不滚家去,招人烦哩。”

这样的现象,主要是人们的观念里,总认为呼喊大人的名字或者绰号,就是对自己长辈的不敬,甚至是轻视、侮辱。这是一种乡村文化,不了解这种文化的人,是理解不了村民们打趣、开玩笑的这种方式哩。

瞎文元常常被人提起话头的事情,是他买了一个呆傻老婆,那时,瞎文元三十好几了,还没有娶到老婆,有一天,不知他从哪里领来一个呆傻的女人,说是花了多年积攒下来的元钱买来的,自从这个女人进了他家,一点也不招家里人待见,经常遭受瞎文元的打骂。

后来怀上了孩子,瞎文元依然打骂她,不管不顾的,劈头盖脸地就打,疼得她嗷嗷叫,邻居听到了,实在看不下去,就训斥瞎文元,你既然把人家领来了,就不能不把她当人待呀,她虽然呆傻一些,但她也是一个生命哩,你这样打骂她,就是虐待人家,她现在怀着身孕,如果打得流产了,你就是作孽哩,做个人,你要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哩。

有些时候,瞎文元还会梗着脖子来上一句:“多管闲事哩,我家的事儿,凭啥子该你管哩。”邻居就回呛他:“你个不知好歹的玩意,老天爷看着哩,不把心放平了,你会受到惩罚哩。”

后来,那个呆傻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孩,自己不知道如何照护孩子,急得“啊啊”地叫喊,也不会喂奶,瞎文元就抱着孩子,东家要一口,西家喂一口,买了炼乳喂孩子,在孩子刚满百天,一些村民去看看孩子,却没有看见孩子的母亲,一打听,才知道,孩子的母亲——那个呆傻的女人被瞎文元卖掉了,这个事儿,让村民们唏嘘了好久,真真是看扁了瞎文元,他着实是一个狠心的人哩。

当瞎文元的女儿7岁那年,他患上了大脖子病,俗称“老鼠疮”,也就是淋巴结核,他走道,佝偻着腰身,挺着个脖子,粗粗的脖子里,如同塞满了棉絮,暄暄儾儾的,让人看着就难受哩,村民们议论纷纷,私下里都说是老天爷在惩罚他,都是自己作孽哩。

后来,瞎文元入了一个道门,有了信仰,逢人常说自己的罪过,一心向善,忏悔不已。据说一个行脚僧人给了他一个偏方,往脖子里塞砒霜养过的药捻子治好了他的大脖子病。

他那个女儿倒不呆傻,小的时候,天天带在身边,他走到哪儿,就跟到哪儿,如同挂在裤腰带上,实实一个跟屁虫,稍大一点,古灵精怪的,看着聪明得很哩,但一直没有上学,18岁就出嫁了,日子过得还算得上不错,后来,瞎文元年老体衰,不能劳动了,还是这个女儿给他养的老,送的终,一直到他进了“南北坑”(入土的意思),尽到了女儿的责任,传为一段佳话。

——end——

原创不易,期待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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